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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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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7 章節

神話同出一源,而盛行於南方;(3)南方民族(尤其是苗、瑤族)中,存在著信仰,有奉祀伏羲、女媧的習俗;

(4)女媧、伏羲人首蛇身形象,也是他們源出於崇蛇乃至稱作“蛇神”的南方民族(包括苗蠻、巴人等)的一個佐證。持“北方說”的立論依據主要有四條是:

(1)所謂南方少數民族兄妹婚神話中,兄名“bu-i”,妹名“ku-eh”,近於古音“伏羲、女媧”的推斷,是誤用了貴州黑苗、雅雀苗的語言,來比附漢古籍上的中古音;

(2)伏羲,特別是女媧,在兄妹始祖神話中出現是有限的。楊利慧調查統計,在237則同類型華夏神話中,兄為伏羲的(包括妹為女媧的),有74則,不到1/3;妹為女媧的(包括兄為伏羲的),有52則,不到1/4。在少數民族的181個同類神話中,兄為伏羲(含異稱)的女媧廟宇始母像女媧廟宇始母像有34個,約占18%;妹為女媧(含異稱)的,僅有5個,只占2.8%,說明南方說日益暴露出其取材上、資料上的局限,不免影響其立論的準確性;

(3)從女媧與兄妹始祖型神話的聯系上看,盡管漢代以前,女媧的身份可能同伏羲有些粘連,乃至出現了配偶關系,但有關女媧的神話與兄妹婚神話毫無幹系;她的主要神話業績同其它其它神話也沒有什麽聯系,直到唐代李冗的《獨異志》卷下,女媧才被明確地與兄妹婚神話粘連起來,成了其中的一位重要人物;

(4)從迄今為止收集到的資料看,女媧神話的主要傳承者是中國廣大區域的漢民族。247個明確有“女媧”出現的神話中,235則是在漢民族中傳播的,占95%以上。其分布地點,遍及華北、中南、華東、西南、西北、東北等各個地區,除迄今尚未見內蒙、西藏、雲南、海南及北京、天津外,幾乎遍布於全國各省。綜上所述,不難看出,關於女媧信仰的起源地問題,學界是見仁見智、眾說紛紜,這對於推進女媧文化的研究,提供了豐富的啟迪。

三皇、地位和造人和補天神話相比,女媧女皇之治神話的文學移位過程最為滯澀,無繁榮而近夭折。這一強烈的反差說明神話在其走向文學的移位過程中,其移位的程度是要受到各種社會因素限制和制約的。在女媧神話中,有關女王之治的內容與其它內容出現的時間大致相同,但記載的內容比較模糊。首先引起人們註意的當是著名的“三皇”之說。例如東漢王符《潛夫論》說:“傳說三皇五帝,很多人都認為伏羲神農合稱三皇。其中一人或者說遂人或者說祝融或者說女媧。其中是與非可就不知道了。”

說明東漢之前關於“三皇”的說法至少有三種。那麽女媧緣何能夠取得三皇的尊位,她後來緣何又被排除三皇(伏羲、神農、女媧)三皇(伏羲、神農、女媧)三皇之外,這個變化與其文學移位的程度有何關聯,都是很有意思的問題。有關女媧為女皇的說法,現有較早的材料是西漢時期《淮南子·覽冥訓》描述:“伏羲、女媧不設法律制度卻以至高德性而流傳後世,為何,是因為達到了虛靜無為純粹專一的境界,而不是忙於瑣碎的政事。”

這裏沒有明確女媧是什麽身份,但她能和伏羲並列,且屬於能否“設法度”和“遺至德”的人物,顯然已經暗示出其女王的地位。與《淮南子》大約同時代的《詩含神霧》的記載可為佐證:“含始咽下紅色的珠子,刻道:玉之精英生下漢代皇帝,後來赤龍感應女媧,是劉邦興起的原因。”

這個著名的劉邦誕生的故事似乎也暗示出女媧的至尊地位。也許是還有其它亡佚材料,也許是根據以上材料的推測,不久就出現了對女媧是三皇之一的猜測和坐實。應劭《風俗通義》引用《春秋運鬥樞》:“伏羲、女媧、神農,是三皇也。”鄭玄則明確指出女媧是三皇之一:“女媧,三皇承宓戲者。”這種觀念到了南北朝時期似乎已經成為一種既定的事實——女媧已經成為社會上人們約定俗成的女皇的符號或代稱。《北齊書》描述:又正好太後被幽禁了,祖埏想讓陸媼成為太後,撰魏帝皇太後的先例,為太姬說話。對人說:“太姬雖說是女人,但實在是英雄豪傑,女媧以來從沒有過。”《祖珽傳》

祖珽出於奉承的目的,將太姬比作女媧式的女中豪傑,說明女媧作為女皇角色在社會上的普遍認可。唐代之前女媧能夠取得如此至高無上的地位,究其歷史文化根源,在於原始母系社會女性崇拜觀念的遺傳。女媧造人造物以及補天濟世的傳說,都是其神話殘餘。而作為母系社會女性崇拜的極至,女媧進入“三皇”之列是合乎歷史本來面目的。甚至有理由作出這樣的臆測,女媧當年在先民心目中的地位,可能比人們當今的了解和認識要較高。對於甲骨蔔辭中有關祭“東母”和“西母”的記載,過去一般將其解釋為日月之神。現代有人從原始的二方位空間意識出發,將東母西母分別解釋為女媧和西王母。從女媧在遠古時期曾經有過的“三皇”地位和母系社會女神的普遍地位來看,這種說法是可以相信的。神話的歷史移位,照樣需要適合的生存土壤。

一個男權社會,尤其是儒家一統天下的中國封建社會,是可以有足夠的力量讓借助母系社會女權觀念而在中國歷史的政治舞臺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女媧的女皇地位受到了質疑,並將其排擠出去的。司馬貞《補史記》描述:女媧氏也姓風,蛇身人首,有神靈的聖人品德,代替宓犧立號稱女希氏。沒有什麽功績,只有制作笙簧,所以《易經》不收錄。不接應五運,一種說法女媧也是木德的君王。這是因為伏羲的後面,已經有好幾代,金木輪番循環,轉了一圈又一圈。特別推薦女媧把她的功勞擡高而充任三皇,所以並列(連次)木德的君王”。

(《三皇本紀》)載。

鑒於司馬遷《史記·五帝本紀》之前歷史的缺失,司馬貞以《三皇本紀》為其立傳。但其對三皇之一的女媧的態度,卻是承襲了漢代以來對女媧這一女性神帝的冷漠和貶低的說法。一方面,他無法回避女媧泥塑女媧泥塑前代母系社會有關女媧聖德傳說的遺聞,承認女媧有“神聖之德”。另一方面,他卻為把女媧排除三皇之外尋找各種理由和根據。首先,他對女媧造人、補天等人所共知的功德視而不見,認為女媧除了“作笙簧”之外,沒有什麽功德可言。並以此作為《易經》沒有收錄女媧事跡的原因。其次,他還用秦漢以來的“五德終始”說來解釋女媧被排除三皇之外的理由。按照他的解釋,自伏羲後經過了數代,金木水火土五德循環了一圈,所以輪到女媧時應該又是木德。然而女媧無論是摶土造人,還是煉石補天,都顯示出其土德的內質。

所以女媧是“不承五運”。類似的說法還有唐代丘光庭:鄭康成以伏羲、女媧、神農為三皇。宋均以遂人、伏羲、神農為三皇。《白虎通》以伏羲、神農、祝融為三皇。孔安國以伏羲、神農、黃帝為三皇。明曰:“女媧、遂人、祝融事經典未嘗以帝皇言之,又不承五行之運。蓋霸而不王者也。”(卷一)可見女媧因不承五運而淡出女皇行列的說法到唐代已經相當普遍。而到了宋代理學家那裏,幹脆就*裸地指出,作為女人,女媧和武則天一樣,根本就不應該出頭露面,過問政治:“處在高位的婦女,就是女媧氏、武氏,不尋常的變動,不可以說的,所以有黃裳的警告而不都說了。”[60]同代的鮑雲龍在程頤的基礎上則更加直接地指出女媧之類女子參政的荒謬性:“陰數不能違抗陽數,臣子不能違抗君王,婦女不能違抗丈夫,小人不能違抗君子。程子說:臣子處在高位就是王莽董卓之流。還可以說處在高位的婦女,就是女媧氏、武氏。不尋常的變動是不能說的。”

於是乎,女媧一時間竟然成了女人不該過問政治、步入政壇的反面形象的代表。明周琦也說:“女子主宰天下稱王,源頭在於女媧。女媧在開始建朝稱君的時候,人道還是不明確的時期。如今呂氏執掌國政是在倫理正確的時間,不是女媧時期可以相比。變化也不如王陵、周勃的侍從。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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